她说：“阿桁，我很想你，能再见你一面，我很开心……”
慕蘅舟跪在地上，目光痴痴地望着那张黑白照片，仿佛要将那笑容深深刻进心底。
灵堂内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，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他的眼眶再次泛红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，却迟迟不肯落下。
他颤抖着伸出手指，想要触摸那照片中的容颜，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时猛地收回了手。
他怕，他怕这只是一场梦，一触即碎。
云月玟飘在他身旁，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，心中疼得无法呼吸。
她多想告诉他，这不是梦，她就在这里，可他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。
慕蘅舟怔怔地盯着那张照片，喃喃自语。
“月月，我来了，我来了……你为什么不等我？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白头偕老的，你食言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沙哑，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。
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和云月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那些曾经以为平凡无奇的日子，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。
“阿桁，你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？”
云月玟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，他仿佛又看到她穿着那件漂亮的裙子，在自己面前旋转着，笑容如阳光般灿烂。
“阿桁，我饿了。”
她撒娇的声音，还有自己宠溺地为她做饭的情景，一幕幕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放映。
“阿桁，我永远爱你。”
她最后的那句话，如同一把锋利的刀，狠狠刺进他的心脏。
他痛苦地闭上眼睛，泪水再次滑落。
他多想告诉她，他也爱她，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回她的生命，ɯd可是，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云月玟漂浮在他身旁，泪水早模糊了视线，心头五味杂陈。
她也好想告诉慕蘅舟。
“阿桁，我不想食言的，可世事无常，原谅我无法和命运抗衡。”
“阿桁，我不怪你，但是如果……你能早点记起我，该多好……”
夜幕降临。
慕蘅舟不吃不喝，就这么从天明跪到了夜深。
云父云母看着慕蘅舟那模样，心中也是一阵揪疼。
他们知道，慕蘅舟对云月玟的感情是真挚的。
只是，命运弄人，让他们阴阳相隔。
云母缓缓走到慕蘅舟身旁，蹲下身子，轻声说道。
“阿桁，节哀吧，月月她……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。”
慕蘅舟木讷地抬眸，声音沙哑。
“阿姨，您不怪我吗？”
“怪你有什么用呢？”
云母红着眼，神色憔悴，眼中蓄满了难过。
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隐隐冒出了白发。
不过一夕之间，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十岁。
“可到底，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错。”
她深呼了口气，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肩，声音哽咽。
“蘅舟，月月是我的女儿，她很爱你，你也很爱她，她只会希望你好好的，所以……带着月月的那份好好生活吧……”
慕蘅舟眸光微闪，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梦。
他紧抿着唇，只觉得心口抽疼。
……
一直到后半夜，慕蘅舟还是没有离开。
依旧死守在灵堂前。
了解他的性子，劝慰无果，大家也随了他去。
慕蘅舟猩红着眼，神色空洞。
灵堂内一片沉寂，只有那香烛燃烧的声音在耳边回响。
从鹿佳口中，他才得知，云月玟原来是患了肺癌。
他忽然想起和云月玟生前的最后一次见面。
那时的她正看着他们当初订婚拍的全家福发呆。
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，映射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容。
他明明看出了她的脸色不好。
却还是相信了云月玟那拙劣的借口。
临走前，他说了什么？